“你要我，学习你的魔法？”林启呆望着一脸自信的库忒塔。
“是的。”库忒塔放下手中的水杯，“我的魔法。”
林启扶住自己的前额：“等下，让我理解一下，你的意思要教我魔法，让我成为法师？这怎么可能，成为法师不是要资质什么的吗？”
“你怎么知道成为法师需要深厚的资质？你们这个世界原来也是有法师存在的吗？”
库忒塔有些尴尬——他并不想告诉库忒塔这是魔幻系列作品的基本套路。
“确实你本身并不具备资质，”库忒塔微微一笑，“不过现在不同了。”
话音刚落，林启就感到自己周身微微发热，好似浮动着一层薄薄的光霭，缓缓在体表游走。“这是什么……是你的魔法吗？”
“是【天启·护】，通过天启能量来保护自身和其他人的法术。是不是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微热？”
“确实，难道是我在施法吗？”
“是我在调动你体内的能量。”
“我体内的？对了，那个契约，难道我身体中的能量……”
“是的，本质上是我的，所以我才可以轻易地调动。而且也正因如此我自身的力量被削减了许多，不过随着你生命力量的补充，我的力量也会慢慢恢复。”
林启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个真的有保护作用吗？”
库忒塔耸了一下肩，忽然一记左刺拳直逼林启的鼻梁，林启躲闪不及，紧闭双眼，然而却没有感受到已经准备承受的疼痛。睁开双眼，库忒塔的拳头在离他鼻尖约2cm的地方停下了。
“哇，偷袭，不讲武德！不过你是怎么停住的？”
“不是我武艺高强收放自如，是【护】拦住了我，通过调用天启能量来缓和冲击和其他形式的能量并阻止他们接触施法者，所以我的手停住了。”
“这样吗，那如果我自己打自己呢？”
“【护】的本质和名字一样，是阻止外力，不能阻止自我攻击。”
林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光渐渐消弭，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发热——库忒塔结束了对他体内能量的调用。“这算是简单的法术吧？”林启似乎有了些兴趣，“好学吗？”
“这就是普通人对法术是的误解。疗愈守护系的法术相对攻击类的法术其实是更困难的，天启魔法更是如此。粗犷的魔法往往是很简单的。”
“粗犷？比如说？”
林启正想着看库忒塔表演什么烟火发光之类的戏法，可下一秒他就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般向后退去，跌坐在地。
“好痛……这就是你说的粗犷吗？”林启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拉着满脸歉意的库忒塔的手艰难地站起来。
“对不起，不过这就是最简单的天启魔法【势】，差不多就是把周围的东西推走吧。”
“那家具怎么没受影响，是因为天启魔法只能和有生命的东西交互吗？”
库忒塔会心一笑：“或许你本身还是有资质的，严格来讲是只能和存在大量能量的事物交互，比如被注入法力的傀儡，附魔的长枪等。而且这一术式是无差别的，不管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朋友，周围一切满足条件的事物都会被弹开，离你越近受到的冲击就会越大。 ”
“原来是这样，”林启坐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而后又无奈地看向库忒塔，“不过我学会了这些有什么用？能修复我的生命能量吗？”
“自然是这样。”库忒塔点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提这样的建议。”
现在问题抛给了林启：是否要进行这次苦修。如果他放弃了，那么也许他就要和这个从异世界来的男性永远生活在一起，当然这个男性说不定会成为他的好友什么的，只不过他也会因此失去自由——他背负着两条人命。
“如果我接受了，也许生活就不一样了……？”林启低声喃喃，“比起苦涩而乏味的日常，这样的生活会不会更有趣？怎么可能会有动漫里的那种情节……”
“人类……”
在林启低头沉思的时候，库忒塔开口了。彼时的他正望向窗口，望向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街市，不夜城，人们欢歌享乐的地方，忘却烦恼的地方。
“你们是这么称作自己的，对吧。如果是的话，我也是人类，你的同胞，和我世界中大部分的生物一样，所以也清楚你的纠结。”他将视线缓缓移动至林启的面庞，林启正全神贯注地聆听，于是他便俯下身，好让自己的目光与这个刚刚从死亡边缘逃离之人的恰好水平。
四目相对间，林启发觉库忒塔不仅仅是在用眼神与他交流，好像还有更深层次的，就像他所说的，诸如能量的东西。“我不会强迫你做选择，因为要放弃自己早已习惯的日常着实是比移开一座大山还要艰难。人类害怕去做出改变——这是你我的天性，改变，意味着放弃所拥有的，从零开始。”
上次遭遇如此温柔的目光还是在林启的化学老师劝他不要摆烂的时候。那个年轻的“男妈妈”摆着和库忒塔差不多的姿态，说着和他差不多的话语——他最受不了这种饱含情感的诉求了，尤其是搭配上无比真诚的目光。“我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的现在的生活，或者所处的时间点，有点特殊。”
“哦，不好意思，没有把你们世界的运作规律弄清楚就提出这样的建议……这里有什么可帮助我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的东西吗，比如，书，之类的？”
“对面那个房间是书房。话说回来，你肚子饿吗？”
于是在林启做饭的时候，库忒塔熟练掌握了现代厨具的用法，用他的话来讲……
“好像和魔法也大差不差。”库忒塔盯着微波炉里的快热菜，“我也尝试用魔法加热过食物。”
“结果呢，”在“叮”一声过后林启将菜肴从微波炉中端出，“口味如何？”
“算不上糟糕。”库忒塔从林启手中接过筷子，“这是你们用来进食的工具吗？”
“这是筷子，大部分亚洲人在用的，”库忒塔给林启演示如何使用筷子，“很灵活，功能也很多。”
“用这样的工具似乎就可以吃到不能直接用手抓的食物了。发明这种工具的人一定是一位英雄。”
林启有些忍俊不禁，但仔细想想库忒塔说的话似乎不无道理，第一个发明筷子的，又何尝不是做出改变的人呢？而正是这种改变，影响了人类数千年。
晚饭后，库忒塔被林启安排在书房，教会了他如何使用电灯，窗帘等家居用品。他当然也没有忘记教库忒塔怎样上厕所——这也是他看了无数动漫画作品得出的宝贵经验。现在，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太突然了吧，”林启想起早上和朱严明的对话，“明明才说过不会有漫画里的那种情节，现在可太讽刺了。甚至连日常番都不是——反倒变成穿越番了。如果他住下来的话，是不是还要考虑他的生活问题……好像不管我学不学魔法都要保证他的生活，总不能让他为了我去死吧……还不是因为去器材室还东西的是我，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其实在这件事上他是心虚的，毕竟他那个半年没回来过的老爸教育过他不要去因为已经发生的事而懊恼与后悔。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个选了理科的“书生”能撑到现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林启看了眼来电号码，便坐起身来接听。
“喂，爸……哦，还行，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林启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伤疤，“身体……没什么问题。没有，我现在就算有钱能往哪里花啊……还是数学，感觉，不太好学，有点吃力……我会尽力的，嗯，肖姐姐和老头蛮照顾我的……别说人家老头的坏话，人家也不容易……我知道了。你们那边怎么样？妈妈呢？噢，行，没什么问题吧？好的，好的，嗯，再见。”
林启挂断电话，重又躺回床上。父母工作的地方出了点小事故，所幸没有人伤亡。林启其实存了不少生活费——他是个需求很低的人，除了吃和一些漫画外几乎没有别的花销，所以每个月3000块对他来说是绰绰有余的。“等等，我的世界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他这样的事物？”
林启这才发现他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那东西早就在那里，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而且那怪物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林启闭上双眼，“不过明天再说吧。”
于是林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的7点，而早读课7点半开始，闹钟都没喊醒他。
“完了完了……”林启冲向卫生间一顿操作，开始琢磨上午如何挺过艰苦的饥饿感。“要迟到了吗？”库忒塔推开卫生间的门，“我做了早饭，来得及吃吗？”
“蛤？”林启将揉搓脸的毛巾放下，通过镜子看见了库忒塔微笑的面庞，围着他妈妈的围裙。
桌上摆放着卷好的煎饼和热牛奶，林启有些诧异：“这是你做的？”
“我照着书房里的书上做的，昨天晚上在厨房看了看正好材料都有。自己先做了一份，感觉你应该是可以吃下去的。”林启将信将疑地抓起饼咬了下去，卷饼的柔中带脆，鸡蛋的鲜滑，生菜的清新，番茄酱的甘甜就在一齐口中爆开。“好吃诶，比卖的那种还要好！你是怎么掌握煎饼的时间的？”
“用魔法啊。”库忒塔笑了，“用锅加热的同时也用魔法加热就能大概了解饼熟的情况了。”
“那水和面粉的比例呢？你不会也用魔法来均衡的吧？”
“不至于，我是严格按照书上的量来放的。虽然不知道200克是多重，但是那个还没使用过的面粉袋子上写着2kg，我掂量了一下，然后就知道200克大概是多少了。”
“你是神仙吧……唔，我先走了，快迟到了。”
看着林启叼着卷饼冲出家门，库忒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要是那边有这么方便的书我就不用四处去拜访老师傅了。”
林启顺利赶上了早读课，虽然他还是很好奇库忒塔是怎么做到只凭感觉就能分辨重量的。 “那家伙，怎么好像是个很厉害的法师的样子，有点想看看他会教我什么东西了……”
在林启走后，库忒塔刚收拾完东西，门就被叩响了。库忒塔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外面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会连我也要设防吧。”
门完全打开，肖娴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中。
“肖小姐有什么事吗？”库忒塔知道肖娴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因为林启的作息她应该了如指掌。
“我来把这个给你，”肖娴递给库忒塔一把钥匙，“这是这个孩子家的钥匙，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它的。”
“但是，我只是暂住在他家而已，这样是否有点……”
“没关系的，以我对那个孩子的了解，他会让你留下来的。吃饭了吗？”
“刚收拾完。”
“你给他做了早饭？”肖娴掩嘴笑了，“你是保姆吗？”
“什么是保姆？”库忒塔有些好奇，“是佣人的意思吗？”
“差不多啦。愿意去店里帮忙吗，保姆？”
“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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